昨天房東來拿房租支票,順便跟我聊了一下。

我的房東跟我媽媽是同鄉,年紀稍稍比我媽媽大一些。她說,她上次回台灣(約一年多前)有參加環島旅行,也有在自己家鄉的鄉鎮到處走走。房東對台灣的感受很複雜,可能有某些原因讓她必須待在紐約(我覺得她是想念台灣的)。我對房東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壞,但有件事讓我覺得很奇妙,每次來拿支票,她若是遇到我,就會跟我聊很久。我想,也許是因為想找個人講中文吧!

昨天閒聊時,她跟我說,她對家鄉其實很不熟,家鄉很多地方都不知道也沒去過。

我對我長大的鄉鎮完全不熟,讀大學在台北,我知道的路就幾條:
  1. 從家裡到學校的路。
  2. 從學校到師大法語中心的路。
  3. 從學校第二活動中心到小提琴老師家的路(應該說是知道如何坐公車去,而不是真的知道路)。
  4. 到國家音樂廳的路。

我的重點是第二條路。

從大二開始在師大法語中心(Centre d'Enseignement du Français)上法文課,學到第12級左右。最後幾級的老師叫Benjamin,他是正牌法國人,有讓我很羨慕的褐色頭髮、淺棕色眼睛;當時的他二十七、八歲,在台大讀碩士班(好像是Sociology的樣子,但他在法國時應該是讀法律的)。Benjamin會講流利的中文,幾乎沒有口音,下課時可以用流利的中文跟我們聊天。

Benjamin對唱歌這事情有獨鍾,每一期都會選首chanson教我們唱。Pink Martini的Sympathique就是其中一首。教唱Sympathique那天我剛好因為生病沒去上課,我的法文課同學,(同時也是我的大學室友、同學)告訴我,Benjamin在上課時邀大家一同跟他跳舞,結果沒有人動。

聽到我同學這麼說,覺得很有趣,因為我覺得Benjamin應該不是會跳舞的那種人。數天後病好了,回師大上課。課一開始,Benjamin就拿出CD player放Sympathique。

我聽了之後好喜歡!!

後來因為時間衝突,不去師大上法文了。停止上課之後,跟Benjamin也就沒有再連絡了。最後ㄧ次見到他,應該是在公館捷運站,在他正要出站的時候。我只是在打招呼的距離之外遠遠的望見他。其實我離他也沒有那麼遠,邁開腳步快快走應該是可以追上他,跟他打招呼的;也許是害怕打完招呼後不知道跟他聊什麼而沒有上前,靜靜的看著他離去。

要來紐約唸書時滿腔熱血,還在行李箱裡放了當時在師大上法文課時用的課本。就這樣,那些和法文課同學以及Benjamin的愉快記憶就隨著我到了紐約。

紐約的學生生活遠比我想像的忙碌,練法文的事在開學一星期後就完全拋諸腦後了。再次想起「法文」這件事是在研究所遇到了兩位跟我一起修Tourist Productions的研究生。很不巧,她們兩人都是說法文國際學生,都學人類學。不過這次不是想練法文,而是在聽她們了人談話時,驚覺法文已經忘得差不多了。

就在一個熬夜寫Tourist Productions作業的晚上,我突然心血來潮,在搜尋欄鍵入:"Pink Martini", Sympathique。就這樣,找到了他們的官方網站。我從網站上的Pink Martini Radio一邊收聽Sympathique,一邊跟報告搏鬥:

Je ne veux pas travailler
Je ne veux pas déjeuner
Je veux seulement l'oublier



這幾句歌詞,形容我當時的狀況實在很貼切:「我不想工作,我不想午餐,我只想遺忘」。

在亂寫了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之後,我趕在deadline前把作業貼到老師的blog上。就這樣,我關掉了Pink Martini Radio ,離開了書桌,再次跟Sympathique失聯。



【未完待續】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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